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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八秋迟

●名家随笔
1998-11-19 来源:生活时报 ●柳萌 我有话说

我这喜欢秋天的人,只能怏怏地耐心地等待了,等待来年的秋天不至如此。起码不要这样热,不要这样短暂。要是中秋节里,再有个朗月高悬,那就更好不过啦。

没有爽利的风,没有缠绵的雨,按节令是到了中秋,而天气依然闷热。在城市的大街上,年轻的男人们,依然是背心短裤,腆着圆如西瓜的肚子,出入大小啤酒屋。时髦的女人们,本来就恨夏天短暂,一看此刻还是热气扑面,赶紧展示白嫩的肌肤。而那些有着平常心的人,则一再骂夏天这只恶狗,逃跑了,还拖着长长的尾巴。实在烦人。

自古以来有多少文人,在扯着嗓子吟唱,秋风秋雨秋花秋月。那种落寂那种怜爱的情绪,都透着没完没了的酸文假醋,顶风30里都让人齿根发麻。其实至于吗?我就不相信,一片落叶真的会让人伤心流泪,一弯残月真的让人感叹人生,这全是无聊无病瞎哼哼。这会儿可好,秋天不像个秋天啦,我看你还怎么着,真是个报应。竟然把个清凉的秋天给哼哼跑了。

我早说过,在一年四季中,最让我讨厌的,就是这个夏天。好容易盼到秋天来了,屋里不再潮霉,身上不再发囟,希望爽爽利利地过几天,可是这夏天就是轰不走,时不时地还要耍耍余威。尤其是今年的夏天,听气象部门说,是近60年来少有的长,平均气温高出往年三四度,快到了人不觉秋的时候了。倘若不是三江洪水牵着心,光考虑自己眼前合适,恐怕就会有更多烦恼。

还好,中秋节才过去几天,天气就见点凉意了,尽管中午仍是闷热,总算还有个凉爽的晨昏。今年中秋的月亮,当晚被云层时遮时露,没有赏得尽兴,本想十六月亮会更圆,谁知天宫拉上了窗纱,羞涩的月亮姑娘,躲进天宫不再出来。是不是她也在埋怨,今年秋天来得迟呢。

总之,今年的秋天,如同用过农药的水果,没有了早年的纯香味儿。我这喜欢秋天的人,只能怏怏地耐心地等待了,等待来年的秋天不至如此。起码不要这样热,不要这样短暂。要是中秋节里,再有个朗月高悬,那就更好不过啦。

这会儿最平等的事情,就是老天爷的赐予,不管你是高官,抑或你是巨贾,阳光,微风,雨雪,冰雹,都是那么无隐瞒地,给你,给我,给他。想到这里,我失衡的心,似乎又平静了,今年秋天的燥热,别人不是也得承受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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